蝙蝠俠猝不及防被扒掉了馬甲。

小姑娘擡著頭看她，澄澈的眼睛裏是最直白的疑惑，她幾乎沒有多想，卻生生將布魯斯釘在了原地。

這突如其來的狀況，幾乎讓他難以將唇邊的笑容維持下去。

蝙蝠俠頃刻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。

是意外？還是陰謀？這種事情脫離控制的感覺，幾乎是一瞬間讓他湛藍色的眸子變得深沈起來。

然而他微微低一點頭，就與正迷茫的看著他的小姑娘對上眼睛。

面對著小姑娘睡眼惺忪的眼睛，生性多疑的蝙蝠俠也要沈默一瞬，他動動手指，試圖掙紮著道：“你醒過來了嗎，甜心？”

聽到他的話，阿虞有點不解，但還是認真的回答道：“我醒過來了呀。”說著，眨眨眼睛，有點疑惑的擡頭看過去，“你怎麽了嗎，蝙蝠俠？”

昨天蝙蝠俠只糾正了布魯斯這個名字不屬於傑森，但並沒有告訴阿虞布魯斯這個名字其實屬於他自己。

畢竟布魯斯這個名字，和哥譚某個超級富豪的名字重合度實在太高了，很容易就會暴露。

這導致阿虞依然在用他們相識的代號謹慎的稱呼著他。

那一疊聲的蝙蝠俠簡直要把韋恩先生的稱呼的不能呼吸了。

不過這種事一點兒也不影響阿虞對於的某些事情判斷，她還揉著眼睛，卻已經悄悄誇讚道：“蝙蝠俠，你脫下面具後可真好看。”

行叭，到這時候還不忘提醒一句，這扒馬甲的一頓操作猛如虎，蝙蝠俠現在是想不承認都困難。

就這樣，蝙蝠俠的馬甲掉了。

被哥譚人民津津樂道扒了許久，但始終一無所獲的，蝙蝠俠的馬甲，就這麽，猝不及防的，掉了。

其精準程度與迅猛程度，讓通訊器中一直旁聽著全程的老管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
但他很快在某個先生任性的磨牙聲裏努力讓自己笑的矜持一點。

即使如此，最貼心的管家先生也不忘貼心的提醒道。

“老爺，我早說過，小姐是個聰明的姑娘。”

“您實在不必為此感到害羞。”

蝙蝠俠惱羞成怒的掛斷了通訊器。

接著，他把目光投放外剛剛才睡醒，眼睛裏猶帶著水汽的小姑娘身上，仿佛不經意的哄道：“親愛的，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嗎？”

說這話的時候，這位英俊的富豪微微笑著，湛藍的目光像是溫和的湖泊，讓人對他生不出一點兒排斥之感。

雖然阿虞兩個都挺喜歡就是了，但不得不說，夜晚的蝙蝠俠和白天的他仿佛不是同一個人。

阿虞心裏有點疑惑，但出於信任，並沒有多想，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切。

反而是全程默不作聲的傑森，敏銳的捕捉到布魯斯溫和面容下的懷疑與警惕，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。

他剛想提醒一下監護人，千萬不要被表裏不一的老男人給騙了，雖然這個老男人吧……確實是有那麽點魅力……

可是！

可是傑森還沒來得及說出口，他傻fufu的監護人就已經揉著眼睛，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了，丁點不剩的那種。

雖然隨著這過於直白的的話語，蝙蝠俠眼睛中的懷疑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，甚至還有一點兒微不可查的歉疚浮現——

但這絲毫不影響豆丁傑森生悶氣，氣到不想說話那種，甚至連圓溜溜的眼睛都垂下去一點。

他默默的轉了個身，幹脆連看一眼蝙蝠俠都不願意了。

傑森在賭氣。

其實他從見到蝙蝠俠開始就這樣了。

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可是看到蝙蝠俠的時候，他的心裏總忍不住湧現出諸如愛與恨交織的情緒。

這讓他感到難受。

這種矛盾的心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，讓他既無法直白的表達對蝙蝠俠的喜愛與敬佩，也無法無理取鬧的對蝙蝠俠產生恨意。

這沈悶的感覺讓他不知如何是好，於是只能自己蹲著生悶氣。

阿虞看出他的不開心，忙彎下腰摸摸他的頭表示安慰，又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布魯斯，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對於傑森的死因，昨晚當著他的面，因為傑森的狀態不好，布魯斯就沒有說的太清楚，但阿虞能夠感受到他濃郁的自責。

在這件事裏面，傑森遭受到了無法想象的痛苦，但毫無疑問的，那對蝙蝠俠來說一定也是件令他無比痛苦的事。

其實在昨天晚上，相互還都不熟悉的時候，阿虞也曾經問過布魯斯，他和傑森究竟是什麽關系。

這位強大又可靠的哥譚義警聽到這個問題，沈默了有好一會兒，他似乎是極為不善於表達，嘴唇動了好幾下，仿佛是在尋找著一個合適的詞匯。

卻沒想到傑森當場就炸了。

他仿佛很在意這件事，面色又青又白，對於自己強烈的反應，他自己都有些不解，揪著阿虞的手，眼睛裏破天荒帶上些無助。

阿虞也楞了一下，她一邊哄著傑森，一邊快速的看了一眼布魯斯，卻驚訝的發現蝙蝠俠其實也不鎮定——甚至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的無措簡直如出一致。

自從經歷過監護人的歷練，變聰明許多的虞總幾乎是一瞬間就福至心靈了。

這大概都是不善於表達的鍋吧_(:з」∠)_

畢竟看傑森的表現，明顯是因為覺得蝙蝠俠不夠在意他而鬧脾氣，覺得臭男人嘴上說在意他，實則連個身份都不願意給他，簡直是壞滴很，氣到爆炸。

而反觀蝙蝠俠，根據阿虞精準的直覺來推測，能讓這樣的男人感到緊張與無措，他一定也是愛著傑森的。

之所以連兩個人的關系都遲遲斟酌著，說不定就是因為太在意。

但是從都到尾的，兩個人也沒有一個人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。

不說出來怎麽行呢？

至此，阿虞覺得自己破案了，一切都是不坦誠的鍋才對_(:з」∠)_

而且傑森和蝙蝠俠的這種相處的方式，莫名讓人感到熟悉……

阿虞一邊拍著傑森，一邊歪著頭想了一會，突然一拍腦殼，恍然大悟，這個劇本，這可不就是監護人和他的作精小朋友嗎。

這樣一想，阿虞就試探的問出來，她看著面對炸毛的團子無措到沈默的蝙蝠俠，試探的小聲問道：“你是傑森的爸爸嗎？”

想了想，又補充道：“像我和我爸爸那種的關系，不過他可比你要誠實多啦，他會說愛我。”

蝙蝠俠被這話說的楞了一下，他隱藏在黑暗中的下頷微微繃緊，他思忖了下，剛要點點頭，就聽到傑森尖叫到幾乎淒厲的聲音。

“不是！他不是我爸爸！！”

團子的臉慘白慘白的，阿虞和布魯斯都有點楞住了。

最後還是比較見過世面的虞總更加鎮定一點，聲音抖出了曲線，卻努力安慰道：“這或許有什麽誤會？”

也或許這就是兩個人的矛盾所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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